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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厦门被不少外地文艺青年视为“小资”“小清新”的“高颜值”城市，鼓浪屿、中山路，沙茶面、土笋冻，被游人津津乐道。但谈起厦门的经济结构，遑论外地人，就是本地人也是知之甚少。
“厦门，除了房地产业还有什么？”这些年，厦门产业“空心化”问题已经不只一次被质疑。《厦门市2017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显示，厦门三大产业结构占比为0.5 : 41.7 : 57.8。
那么，除了与旅游相关的产业外，厦门二、三产业近年来呈现出怎样的发展态势？
落子集成电路
近十年来，厦门产业经历了多次转型升级。从行业格局上看，电子和机械一直是厦门两大支柱行业。早在2009年，厦门就选择了平板显示、计算机及通信设备、输配电及控制设备等13条产业链作为重点培育的对象。到了2017年底，厦门确定的这13条产业链中，计算机与通讯设备等9条产业链产值已经超过了百亿元，其中平板显示产业链产值更是超千亿元。
而弘信创业工场投资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李强坦言，虽然厦门近年来产业发展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原来很多产业都还没有形成规模，相对比较薄弱。在很多传统产业上与其他城市相比，厦门的优势并不明显。
“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营商成本和生活成本就会提高，这就迫使一些地区（包括厦门）的产业向高附加值转移，也就是寻求新的经济发展增长点。”厦门半导体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王汇联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
今年4月16日，美国商务部对中兴通讯公司执行为期7年的出口禁令。这一事件，让国人感受到了集成电路产业的重要性。日前，厦门市发改委相关负责人向《每日经济新闻》透露，近年来，正加速集成电路等产业在厦门的布局。
北京、上海、无锡、深圳等是我国集成电路产业发展时间较长、基础较好的几座城市。而近几年，成都、武汉、西安、合肥、厦门等城市开始在集成电路产业不断发力。“从中国的集成电路产业格局来看，大家其实都在一条起跑线上，国内没有哪个地方领先太多。”李强坦言，“而且这个产业是重资本投入的，厦门可以发挥自己在财力上的优势。”
在中国，很多地方政府发展产业时所采用的方式都是“招商引资”，但在王汇联看来，招商引资的方式并不适合集成电路产业的发展。集成电路企业的发展运行，跟整个产业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不是说你给它一些税收减免、租金减免上的优惠政策就可以。其实这些在企业的营商成本中所占的权重并不是很大，主要还是其他的营商成本，特别是人才。中国整个集成电路产业的资源是稀缺的，对于地方政府来说，不是说你招来一个项目就完了，而是你能不能给它配套的人才、科技创新等资源配置。”王汇联表示。
今年8月，厦门市政府出台《厦门市加快发展集成电路产业实施细则》，从投融资政策、支持领域、人才补助和科研扶持等多个维度详细规定了扶持集成电路产业的具体政策。
值得注意的是，位于海沧区的厦门半导体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在厦门集成电路产业中扮演着较为特殊的角色。该企业采取引导性投资和市场化投资两种方式来扶持厦门集成电路产业的发展。据王汇联介绍，这种利用投资集团来扶持集成电路产业的模式，在全国来看还是独一无二。
“对于一些市场化项目，在3到4年的周期内不仅能收回投资，还会有一定的资本回报；对一些重大的引导性项目，就需要8到10年的回收期。通过前期的投入，形成产业滚动发展的态势。”王汇联说。
“产业发展对于区域来讲，获得投资回报并不是政府的主要目的，更多是当产业布局完成以后，产业的发展能够支撑这个区域可持续发展。”王汇联直言。
2017年，厦门集成电路产业产值达到143亿元，同比增长38.4%。规模以上企业产值规模居全国第五，设计产业产值增速位居全国第四。通富、士兰微、国家集成电路设计深圳产业化基地等10个集成电路产业项目落户厦门海沧区。
厦门互联网人的“两种意识”
厦门第二产业内部加速结构转型升级的同时，服务业已悄然成为厦门经济增长的主要拉动力。厦门发改委相关负责人称，旅游会展、金融服务、软件信息、航运物流4条产业链群产值（收入）均突破千亿，文化创意产业总收入也达到了约907亿元。
其中，2017年，厦门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全年总收入1282.9亿元，增长16.4%，成为全市经济增长的重要产业集群。东方财富choice数据库数据显示，目前，厦门169家新三板挂牌企业中，有54家属于“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占到了所有厦门挂牌新三板企业的1/3。
实际上，厦门是发展互联网产业起步较早的城市。2000年，个人网站教父蔡文胜注册了第一个域名，从此开始了域名营销之路。一时间，厦门掀起了一股倒卖域名的风潮，一批人在厦门依靠域名赚到了第一桶金，全国超一半域名在厦门注册。自此，厦门有了另一个名字——域名之都。
rq space众创空间创始人曾荣群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闽南人，已经在厦门的互联网圈子里深耕了十多年。在他看来，当时很多福建人在创业初期瞄准企业域名服务这个切入口，实际上反映出一种典型的福建人思维，那就是“生意人意识”。
“创业，首先想到的就是赚钱。”曾荣群谈道，“当时的风险投资还不完善，做2c的互联网公司是很难赚到钱的。但是，做2b的话每一笔生意都是有钱赚的。很多福建人一方面看到了互联网的潜力，另外一方面又想着要赚钱。所以，在做互联网的时候，首先切入的就是企业服务市场。”
倒卖域名可以做一时，但不能做一辈子。互联网产业日新月异，新的业态也不断兴起。从倒卖域名到网站运营，从移动互联网再到流量经济和内容创业，厦门互联网人，很善于把握互联网发展节奏。曾荣群认为，这一点，离不开厦门互联网人的另一种思维，那就是“抱团精神”。
某次，厦门某家大型电商因为网站的架构不合理，服务器的负载过大，销售旺季时访问量增多导致了网站崩溃。曾荣群就找了一堆人来帮忙解决这个问题：“有的电商圈子里的人不太懂技术，我组织了一个圈子，请了百度的一个架构师过来，让他来给大家分享如何找到一个优秀的cto。”
“抱团发展以后，大家时不时地一起凑份子来聚会。业务上、技术上、人才上，甚至资金上，大家互相撑腰，一起交流心得想法。”曾荣群说。
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在厦门数十家估值过亿的互联网公司中，很多公司的名字都是以“美”字打头，比如美图、美柚、美家帮、美趣、美亚柏科。“厦门互联网产业聚焦的主要是生活服务方面，”曾荣群解释，“厦门的互联网产业，很多的出发点都是想要让生活更美好。”
今年4月，中国短视频产业基地又落户厦门，将成为集短视频内容、制作、发行、交易于一体的服务平台。在内容创业和短视频蒸蒸日上之时，厦门的互联网人，这次是否又站到了新的风口上？
(实习生张琪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