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愤怒的证监会开出了55亿巨额罚单,厦门北八道集团依然显得很神秘。
证监会很久没有碰到这么嚣张的“庄家”了。昨天证监会稽查执行发布会上最令人惊愕的消息,并不是对厦门北八道集团这个陌生的名字开出创纪录的55亿罚单,而是证监会披露的细节:北八道集团高管及相关人员拒不配合调查,甚至动用暴力,财会人员为销毁证据竟然抓伤证监会稽查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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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监会的指证中,厦门北八道是这么干的:300多个股票账户、100多台电脑、10多位操盘手同时交易,大量使用配资,操纵张家港行、和胜股份、江阴银行等次新股,获利9.45亿元。没一罚五,55亿超过了去年操纵多伦股份的鲜言的34.7亿罚单。
厦门北八道何以如此嚣张?有何背景?证监会没有说。
灰色起家
北八道早年的发家细节,基本来自于新华社旗下《财经国家周刊》2014年的一篇深度调查报道。
当时,一位铁路公安给媒体爆料:北八道物流集团用集装箱运煤,这是铁路系统明令禁止的。媒体的判断是,“如果一个铁路公安给你爆料铁路系统的事,那这就是大事,因为内部解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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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随后的报道描述:
北八道物流集团最早成立于1993年,是当时全国最大的民营铁路集装箱运营商,实际控制人为林庆丰。从2006年开始,北八道长期利用集装箱运输煤炭——煤价不断暴涨的年代,这是比运输其他普通货物更暴利的生意,具体请参考刘志军和丁书苗案。而他的国有竞争对手中铁集装箱却从来不敢这么干。
从陕西咸阳到河南郑州、三门峡,最终达到江西宜春,北八道长期经营了一条铁轨上的集装箱运煤线路。时间跨度从刘志军担任铁道部部长期间,直至铁道部改组为中国铁路总公司之后,至被曝光长达8年。
北八道私运煤被曝光后遭到了铁总的调查,但结果出乎意料:不久后铁总修改了自己过去的规定,将煤炭从集装箱禁运货物中删除了。集装箱运煤从此成为铁路货物运输的常态,北八道的生意合法了。
江西经营
北八道的凶悍还不仅仅是敢行走于灰色地带。
江西宜春的高安是养猪大县,最近丁磊在那盖了猪场,同时也是陶瓷重镇,煤炭需求极大,北八道物流在此设有高安公司。当地的铁路物流经营户曾投诉称,北八道利用自己在当地修建的铁路专线,欺行霸市,他们抗议反遭北八道物流公司员工的殴打,“北八道、铁霸道”的说法不胫而走。
北八道被投诉的这条铁路专线,起始于2009年,是瑞景陶瓷铁路专用线修建期间的临时线路。瑞景专线由江西瑞景铁路公司投资建设,股东为国资的江西赣铁投资和高安市国有资产营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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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瑞景专线开通后北八道继续运营自己的专线。不仅如此,高安市国有资产营运公司经挂牌转让将自己瑞景公司45.5%的股权转让给了北八道,北八道派出的人直接担任了瑞景公司的总经理,然后将瑞景专线委托给北八道运营。
据《财经国家周刊》当时的报道,2012年5月10日,原江西省委书记苏荣在时任南昌铁路局局长郭竹学陪同下视察瑞景专线,对专线内投资企业进行高度评价。此前一年,原南昌铁路局局长邵力平落马。
2008年~2013年,苏荣担任江西省委书记。巧合的是,2014年6月苏荣落马,北八道和瑞景的关系几乎在同一时期破裂了。按照高安国资和北八道转让瑞景股权的约定,北八道首期只需付款1000万,主要的款项放在二期、三期应分别于2014年5月和2015年5月支付。
然而,北八道到期没有付钱,其他承诺也一并落空。于是2015年5月起,高安国资公司、江西赣铁投资先后怒而起诉北八道,要求收回股权以及铁路运营权。
诉状称,北八道高安公司利用委托运营管理的便利,非法使用占有的瑞景公司的公章,以貌似合法的手段,掩盖侵占国有资产的目的。
这个官司打得昏天黑地,来来回回长达两年,直到2017年10月25日,江西宜春中级人民法院才判决北八道最终完全败诉。
股市“山东帮”
北八道被罚的消息一出,市场立即将其与纵横a股的游资“山东帮”联系起来,皆因点名其操纵的三只股票皆与“山东帮”有关。
“山东帮”得名于其主力席位皆来自于山东和福建厦门。其风格以凶悍著称,2017年2月至4月间,“山东帮”操作张家港行,从最初9.95元进场一路将股价炒至最高30.41元,短短26个交易日,张家港行累计涨幅达200%。
这也使“山东帮”成为徐翔入狱之后市场上知名的游资庄家。
更有媒体指出,“山东帮”发迹以来,不仅操作了张家港行等三只股票,2016年~2017年间的多数妖股如柘中股份、宝塔实业、南京港、先锋电子、同力水泥、甘肃电投等皆为“山东帮”力作。
大摩财经调查发现,北八道曾因配资问题,与一家股票配资公司杭州铉鼎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发生纠纷,进而打起官司。相关文件显示,杭州铉鼎承诺给予北八道的杠杆高达10倍。
厦门北八道就是“山东帮”?目前看来,北八道至少是“山东帮”的主力之一。
“消失”的实控人
大摩财经调查发现,林庆丰目前仅担任信泰融资租赁(上海)有限公司担任董事。该公司控股股东为北八道(厦门)物流集团有限公司,即厦门北八道。
大致是从2012年开始,林庆丰就“隐身”了。工商资料显示,他曾为厦门北八道的控股股东,但2012年其将90.56%股权转让给女儿林玉婷,此后股权又经多次转让。
最新一次变更是2018年2月26日,厦门北八道的法人和全资股东由林惠惠变更为何雪,林玉婷担任公司监事。
2013年起,北八道开始迁移到上海,林庆丰父女在上海成立了北八道集团有限公司。2017年的几次变更后,北八道集团的唯一股东已变为上海源之沪实业有限公司,后者明面上的股东也经几次变更,现为杨群爱和林惠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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